Chapter 14 把心底的事唱给你听 ②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直子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脸红。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手里挥动着锅铲翻动着锅里的鸡蛋。

    专注于煎锅额直子突然感觉到腰部一紧,低头一看,池泽用双手环住了她的腰,把下巴搁在了直子的头顶上。池泽个子比直子高出一大截来,池泽得缩着脖子然后找好合适的角度再环着直子看她做早饭。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池泽看了看锅里黄白相间的简单和香肠好奇道:“还记得你之前要帮我做饭,结果才进厨房不到五分钟手就被菜刀划了个大口子,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让你踏进厨房一步了。”许是这件事太过有趣,池泽轻笑起来。

    听到池泽这么取笑自己直子也不恼,挣脱了他的怀抱去取了两个盘子,把东西装好后池泽把它们端到了饭桌上。

    “其实我就只学会了煎鸡蛋还有咖喱盖饭……”说到这里直子有些惭愧,这么多年了就只学会了这么简单的两个菜,“平时医院太忙了,我都是在食堂吃饭,在家的话都是则杉在做……”说到这里直子便不再言语,叉了一块被划做几片的煎蛋送到口里。

    池泽看着直子知道她是想起了和则杉曾经的种种,他低下头喝了口牛奶。此时的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是因为直子想起了前男友而不快,是因为他和直子的关系导致了则杉选择用那样互相伤害且决绝的方式致使两人之间彻底的决裂。他心里不是没有愧疚,若不是因为他回国,再次出现在直子面前搅乱了原本平静的池水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有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哪怕这份爱是背德的,不被世俗所容纳的,这次他还是想要奋不顾身的爱一次……

 

    八月份的夏天,不管是最北边的北海道还是最南边的冲绳又迎来了最绚丽、热闹的夏日祭。

    直子早早的就穿好了浴衣,打扮一番后坐在榻榻米上等着池泽来载她去参加今天晚上的花火大会。

    “准备好了吗?”池泽刚进门就询问起来。直子雀跃的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去迎池泽,在他面前站定笑嘻嘻地问:“阿雅哥,我今天好看吗?”

    池泽一愣,随后仔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直子。白底色彩的浴衣上开放着两大朵向日葵周围有许多蝴蝶翩跹,蓝色的腰带系在腰间。短发的直子没有对头发做过多的修饰,为了映衬浴衣而夹了个向日葵的发夹。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阳光。

    “好看。”池泽轻声答道。“你每一天都好看,不只是今天。”

    “阿雅哥……”直子没想到池泽会这么说,立马变得害羞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人还会哄女孩子。”

    池泽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两下又正色道:“这哪是在哄你,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眼里的直子是最漂亮的,我很喜欢。”说完也不给直子缓冲的时间,握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吧,我带你去看花火大会。”

 

    车子在花火大会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下了,因为再往前人潮拥挤也没有停车的地方,池泽去周边的停车处停车。

    天色渐暗,路上尽是穿着浴衣的人们,大家停停走走要么看路中间的游行队伍,要么在路两边的摊贩前停驻。

    “阿雅哥,我饿了。”直子停下拽了拽池泽的浴衣袖子,“我想吃红豆味的鲷鱼烧、章鱼小丸子、烤鱿鱼还有……”

    “好好好,都买给你。”看着直子歪头掰着指头数着想吃东西的样子池泽脸上荡漾起了阵阵笑容。这一刻他只想好好陪在直子身边,她想怎样就怎样。

    不到半个小时直子已经吃掉了两个鲷鱼烧,一盒章鱼小丸子和一串烤鱿鱼了,手里还拿着刚刚买到的苹果糖,还有折扇和风铃。这会池泽正蹲在捞金鱼的摊子面前陪直子捞金鱼。直子把刚才买的小玩意儿一股脑儿塞给池泽,自己伸出一只手拢住宽大的衣袖,另一只手用纸网开始专注的捞起金鱼来。

    第一只鱼已久游到了纸网上,直子慢慢抬起却不想纸网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破了,小小的金鱼“咚”一声落回水里迅速游开。直子嘟嘴转头看向池泽寻求安慰,池泽从拿东西的手里抽出右手来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直子又笑嘻嘻的转头拿起新的纸网继续捞金鱼。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直子打算拼手速,稳准狠迅速的捞起了一条。她刚要把金鱼放进袋子里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小男孩,伸手打掉了直子刚捞起的金鱼还大声叫喊着:“不要动我的金鱼!”

    直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她缩回手站起身来摩挲着刚刚被小男孩打到的手背,心道这小朋友力气挺大的,手都被她打疼了。

    “直子你没事吧。”池泽也站起来询问直子,听到直子说没事之后又蹲下问小男孩:“小朋友你为什么要打这个姐姐呀?”

    “喂喂喂,什么就叫‘打’了?我家小孩子这么小就轻轻碰了一下怎么能叫打呢?”小男孩的妈妈听到池泽这么问立马就不开心了,为自己的孩子辩驳着。

    “哼!谁叫她捞了我看了好久的鱼,那条鱼是我看好的,是我的,谁也不能碰。”小男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控诉。

    直子想不到这一大一小行事竟会如此不讲理,她和池泽对视一眼,她有些生气的看向男孩的妈妈对她说道:“孩子妈妈,这水里有这么多的鱼,它们也没有标上自己的名字,也就证明客人是可以随捞取的,所以您的孩子说是他的鱼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小朋友喜欢这条鱼完全可以过来和我好好说请我让给他,可是他却选择了最没有礼貌的一种方式,动手打人并且大喊大叫,这种方式我不接受。所以希望小朋友和我道歉。”

    刚才还气鼓鼓的小男孩似乎是感觉到了直子强势的态度有些害怕起来,小嘴一噘嚎啕大哭起来,惹得过路的人们纷纷朝这边看。店主看着这架势也有些头疼,有些同情这一男一女被蛮不讲理的母子俩缠住了。他站出来劝道:“我刚才一直在这里,看到了事情经过,是你孩子的不对,你还是和这位姑娘道个歉吧。”

    男孩的妈妈原本蹲着在安慰男孩,听到店主的话愈加脸黑,她猛然起身指着直子和店主吼道:“你们还要我怎样,孩子都被你们吓到哭成这个样子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

    直子被男孩妈妈的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这倒打一耙的方式真的是没谁了,直子还想上前理论被池泽劝下了,他在直子耳边低语:“算了直子,跟这种人讲不通道理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全都是浪费口舌,我们走吧,反正这金鱼是捞不到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不要影响店家做生意了。”

    直子点了点头。池泽便牵起直子的手转身要离开。

    那男孩的妈妈拉着孩子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脸不服气继续刁难道:“不能走,给我们家小孩道歉,你们吓到他了。”

    “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太过分了!”池泽的好脾气也被磨没了,他语气冷硬的回绝。

    直子大声吼了回去:“凭什么?瓶你脸皮厚?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给你家孩子道歉?”

    男孩妈妈瞪大了眼睛有些想打退堂鼓,她也知道今天是他儿子做的不对,但是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家里人都宠的不得了,她又怎么能让儿子手委屈呢!她坚定了今天必要为受了委屈的儿子讨回公道。她快速扫视了眼面前的两个人突然笑起来:“我说呢,是什么人会这么没有素质偏要和一个三岁小孩斤斤计较,原来是乱伦的叔侄啊。怪不得,怪不得!”

    男孩妈妈的这句话就像惊天炸雷一样惊醒了沉浸在幸福中的池泽和直子。直子瞬间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看到两个人的反应男孩妈妈得意一笑,又加大音量继续和已经聚了不少的围观路人说道:“你们不看杂志的吗?前两天的杂志,东和医大的两个医生乱伦,叔侄两个还是医生呢!啧啧啧,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爸妈知道还不得气死。我……”

    “你闭嘴!”直子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或许是这两天过的太幸福了,她竟然都忘了,忘了她之前经历了些什么。“乱伦”这个次是永远背在她身上的枷锁永远也拿不掉。看着周围对她和池泽指指点点的声音,她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全部涌上心头,她颤抖着想要从池泽牵着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手被池泽握得牢牢的,无法挣脱。她实在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拽着池泽头也不回的跑了。

    终于在离花火大会一段距离的海岸旁停了下来。这里离花火大会的主场有些远所以都没有什么人,直子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跑的实在是太快了。就连池泽手里的扇子和风铃也跑掉了。

    “直子,你还好吗?”池泽心疼的扶起直子,看到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落下的眼泪心脏一阵抽痛。他把直子搂在怀里,他很是自责,他不要直子掉眼泪的,可是似乎很难做到。“直子……”他轻声呼唤着。

    “阿雅哥,我们……是不是真的……真的不应该在一起?”直子从池泽怀里出来满脸泪痕的看向池泽。

    池泽用指腹轻轻揩掉了直子眼下的泪滴,温声问道:“直子,你爱我吗?”

    直子一愣随即重重的点点头。

    “我也爱直子你。”说完低头轻啄了一下直子的额头,“不要哭,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直子身边的。”看着一脸从容的池泽直子内心慢慢不再慌张,安心继续听池泽说话。“直子,我不想说什么后悔的话,不管怎样如今的我们都选择了在一起,我们的爱一定是不被世俗所接受,也一定是会受别人白眼的,我们甚至以后在别的地方甚至都要避开人群,我们……”说到这里池泽有些哽咽了,他真的不想说出这些残酷的话来,可是没办法他们已经做了这事件最残酷的选择。“我们不能相爱,不能在一起。可是我们最后还是这么做了,所以这些都是我们将要承受的后果,直子你清楚了吗?这些还有以后将要面临的都是我们任性选择的后果,直子你选择好了要和我一起承担了吗?”

    直子大声哭泣着。以前一直渴望能冲破道德的底线和她的阿雅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可如今真的在一起了却像个背叛了世界的背德者遭受到了世人的厌弃。刚才那女人突如其来的揭穿把她从天堂打入了地狱,从小到大从没有感受过如此羞耻的瞬间,就像被人扒光衣服在街头裸奔一样,尴尬致死。

    可是直子她真的很爱她的阿雅哥呀,为了他能做任何事情,所以哪怕会受世人唾骂她也无所顾忌。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心里那份带有邪恶魔力的禁忌之恋。

    直子再次点头,“我选好了。我爱你,很爱很爱,从很多年前你站在樱花树下等我的那一天开始就爱上了你。不管我做什么始终都忘不了你,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我觉得我的人生会留下很大很大的遗憾。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加倍珍惜,以后不管遇到再大的风浪我也会和阿雅哥你携手共进,绝不退缩。”

    池泽听完这番话笑着表白道:“我爱你,直子,很爱很爱。”

    “砰!”这时候天空绽放出了无数道烟火。漆黑的夜空下火树银花,入了夜仿佛在这黑暗中寻到了丝丝光亮。

    看着这壮丽的烟火直子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活在当下,珍惜眼前,是对自己的尊重。

    唇上落下一吻,直子觉得这一刻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心动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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